发布时间：2025.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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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周三对巴基斯坦的导弹袭击引发超过二十年来最严重冲突的前几天，纳伦德拉·莫迪展现出作为一个领导着世界上最多人口国家的人的自信，尤其是在这个日益失去方向的世界中。
在印度计划空袭时，莫迪的日程非常繁忙，包括安哥拉总统若昂·洛伦索的访问、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电话通话，以及在袭击前几个小时与基尔·斯塔默的友好交谈，此时印度刚与英国签署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自由贸易协议。
在巴基斯坦，军队首席和事实上的领导人阿西姆·穆尼尔也在为战争做准备。他任命了自己的亲信、国家情报局局长阿西姆·马利克为国家安全顾问，观察了一次弹道导弹测试，并与将军们密切磋商。他还接待了伊朗外长阿巴斯·阿拉赫奇，后者在该地区帮助缓解因印度指责巴基斯坦支持的极端分子而引发的紧张局势，特别是关于四月下旬在克什米尔帕哈拉甘发生的游客大规模枪击事件。
在周三的清晨，印度对其所称的“恐怖基础设施”进行了攻击，目标位于巴基斯坦深处。巴基斯坦军方进行了反击，声称击落了五架印度战机。战斗现已升级为无人机攻击和短程导弹打击，双方均指责对方造成了平民伤亡。
南亚的命运如今主要掌握在这两位虔诚的宗教强人手中，他们都相信自己是在与誓言敌人进行正义的战争。在这个武器装备齐全、包括核武器的地区，这是一场零和博弈，而两位领导人的声誉则取决于他们能否保持荣誉。
一边是莫迪，一位分析人士认为在危机时刻表现最佳的印度教民族主义者。另一边是穆尼尔，巴基斯坦几十年来最虔诚的军事首脑，他领导的机构因国家经济疲软、治理无力以及对民粹政治家伊姆兰·汗的监禁而越来越不受民众欢迎。
目前，两国都在民族主义热潮中乘风而行。印度新闻频道在为莫迪加油，印度今日在一幅在线图形中将他描绘成一个披着橙色斗篷的英雄，手持盾牌。“这是他非常擅长的事情：一个足够的安全回应，向国内选民展示莫迪先生不怕迎接外部挑战，”关于这位印度领导人的书籍作者尼兰詹·穆克霍普达亚说。“他是一个拥有‘56英寸胸围’的阿尔法男性”——这是莫迪用来展示自己力量的自夸——“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巴基斯坦人目前也在团结支持他们的军队，期待他们能给印度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本周，抗议者们焚烧了印度国旗和莫迪的肖像，高喊“打倒印度！”以示对周三袭击的反对。
前巴基斯坦国家安全顾问莫伊德·优素福表示，巴基斯坦的安全机构现在达成了一种“共识”，认为“印度在意识形态上就是要摧毁巴基斯坦，无论我们做什么”。
莫迪首先塑造了一个强硬的安全强人形象 ，在他从 2001 年开始治理古吉拉特邦的十多年间，他支持强力执法，针对少数穆斯林发表激烈言论，并自称为“印度教心中的皇帝”。他的印度教民族主义帮助他在 2014 年进入新德里的政府。
在经历了十年的执政后，这位印度领导人在去年的议会选举中遭遇了削弱，尽管他赢得了第三个任期，但他的印度人民党却被重新振作的反对派推到了少数派的位置，使得莫迪不得不依赖较小的联盟伙伴。这一切发生在印度人民党对选民的吸引力似乎达到了顶峰的迹象之中，该党意外地在阿约提亚失去了席位，而阿约提亚是一个在2024年1月由莫迪支持的印度教寺庙落成的地方。
去年选举后的几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印度人民党背后的印度教民族主义群众运动“民族志愿者协会”的一些成员罕见地提出了批评。由于今年即将年满75岁，许多印度人开始猜测莫迪是否已经成为一位过了巅峰的政治家。
但在最近几个月，随着印度人民党在马哈拉施特拉、哈里亚纳和德里的地方选举中获胜，总理重新掌握了重要权力。
“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拥有绝对多数一样，没人敢动摇他的政府，”BharatShakti 的创始人兼主编尼廷·戈克哈莱说。“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不在 75 岁时辞职。”
莫迪上个月在帕哈尔甘姆事件后显著发声，当时25名游客和一名骑马经营者被印度称为巴基斯坦支持的枪手射击，其中一些是近距离射击。根据目击者的说法，许多受害者因是印度教徒而被特别针对，丈夫在妻子面前被射杀。
对此次袭击，莫迪誓言要“追踪、惩罚并消灭”袭击者，并在一次演讲中表示要“追到天涯海角”，他的声音洪亮，时而用印地语，时而用英语——这表明这个信息不仅是针对印度，也是面向全世界的。
本周，莫迪及其政府展现出一个牢牢掌控局势的形象。印度将针对巴基斯坦的军事行动称为“辛杜尔行动”，这个名字深具情感，指的是已婚印度教女性在发际线处传统上所佩戴的红色印记。新德里还派出了其最为优雅的外交官，外长维克拉姆·米斯里，进行每日媒体简报会，会上还有一位印度教和一位穆斯林的女性军方发言人出席。
最近，孟买张贴了海报，以致敬辛杜尔和总理，海报上有一个红色涂抹的标志，正好在一个“O”字上，旁边是身穿迷彩服、戴着太阳镜的莫迪。
在巴基斯坦，穆尼尔去年致力于巩固自己的统治。他的部下建立了一个顺从的政府，削弱了法官的权力，渗透到关键的官僚和经济职位，并且目前压制了反对派抗议，分析人士表示。他为可能长达十年的统治做好了准备，因为国会将他的任期从三年延长至五年，并且可以续任。
现年57岁的他是一个伊玛目的儿子，也是巴基斯坦第一位声称已将《古兰经》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军队首脑。穆尼尔在2019年的跨境冲突期间担任该国主要情报机构——军情局的负责人，并指挥过驻扎在巴基斯坦北部山区和旁遮普与印度边界的部队。
穆尼尔引用《古兰经》的经文，承诺要打击困扰巴基斯坦西部的伊斯兰主义和分裂主义武装。但在印度，他被视为一个强硬的伊斯兰主义者和恐怖主义的支持者，持有明显的二元对立世界观。在帕哈尔甘姆袭击发生前几天，穆尼尔发表演讲，称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为“两个民族”，并称有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是巴基斯坦的“命脉”。
“我们的传统不同，我们的思想不同，我们的抱负不同，”他对一群侨居海外的巴基斯坦人说道。“我们不会抛弃我们的克什米尔兄弟，他们在英勇的斗争中。”
自4月22日的帕哈尔甘袭击以来，这番讲话成为了印度人热衷于寻找巴基斯坦在大屠杀背后操控的口实——并指责伊斯兰堡将冲突变成了印度教与穆斯林之间的对立，转移了印度坚持的对跨境恐怖主义的明确斗争。周四，外交秘书米斯里抨击穆尼尔的“颈动脉”演讲，称其为“宗教言辞的最后一词”——这个短语用来形容在宗教团体之间制造分歧。
但分析人士表示，对于巴基斯坦的强硬军事领导层来说，过去两周确认了他们的世界观。印度指责巴基斯坦对帕哈尔甘大屠杀负责，拒绝了中立调查的提议，并暂停了管理两国共享河流的条约。根据巴基斯坦官员的说法，印度在空袭中杀死了超过二十人，包括妇女和儿童。印度则表示，巴基斯坦“始终在拖延”对2008年孟买恐怖袭击的联合调查，并会利用任何对帕哈尔甘的联合调查来“掩盖其痕迹”，保护恐怖分子。
自周三以来，穆尼尔一直保持低调，尽管他被拍到与巴基斯坦称当天被印度杀害的七岁男孩的哭泣家人拥抱。但他的军队正在准备反击。
“如果印度在那边发生恐怖袭击时就来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就别无选择，只能比以前更强硬地反击，建立威慑力，”前国家安全顾问尤素夫说。
而印度和巴基斯坦最近的冲突在 2016 年和 2019 年时经过精心计算，仅限于边境地区，包括克什米尔，但这场冲突已经深入到两国境内。周六，两国相互用弹道导弹瞄准了对方领土深处的空军基地。自周四以来，他们发射的无人机已抵达人口密集的城市。
分析人士表示，穆迪和穆尼尔现在正陷入一场“谁先退让”的博弈。双方都不想开战，但也都不想先退让。“针锋相对的行动让双方采取了一些措施，使得对方难以退却，”卡内基印度中心主任鲁德拉·乔杜里说。
伦敦查塔姆研究所的副研究员法尔扎娜·谢赫表示，穆尼尔像之前的军队首脑一样，将能够借助“民族主义热潮，国家团结在军队周围”。巴基斯坦声称击落飞机将使他能够声称“为国家的荣誉辩护”。在印度，穆迪在这一周显然获得了国家的支持。
分析人士表示，穆尼尔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必须给予印度一个打击，迫使其妥协，而不引发巴基斯坦无法承受的长期战争。印度经济更强大，更多国家因此向其示好，领导层也获得了更坚定的公众支持。巴基斯坦的经济脆弱，军队在与阿富汗边境附近的两场致命叛乱中陷入困境。
但尽管风险很大，“当涉及到印度时，这关乎生死。我们将与他们一起攀升升级的梯子，一步步上升，”伊斯兰堡政策研究所的退休将军马吉德·艾哈桑说。
当世界其他地方紧张关注时，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表示愿意调解这一不断升级的冲突，并说：“如果我能做些什么来帮助，我会在那儿。”国务卿兼国家安全顾问马尔科·鲁比奥已致电穆尼尔和双方的其他关键官员。但特朗普的孤立主义本能，以及印度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影响力，意味着唯一一个能够缓解危机的国家可能不愿意采取行动。
“现在我们正处于电梯上，”乔杜里说。“双方都需要有人宣布平局或胜利——但几乎不可能说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