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07.24
源地址：https://www.wired.com/story/silicon-valley-china-996-work-schedule/
在一个曾以丰厚福利著称的行业中，一些创始人现在要求员工每周工作 72 小时。你要么全力以赴，要么就得离开。
你愿意几乎做近两倍于标准 40 小时的工作时间吗？这是许多美国初创公司向潜在员工提出的问题——而想要获得这份工作，答案必须是明确的肯定。这些公司正在采用一种最初在中国大陆流行的高强度工作制度，称为“996”，即每天早 9 点到晚 9 点，每周工作六天。换句话说，这意味着每周工作 72 小时。
中国的“996”现象引发了大规模抗议和“现代奴隶制”的指责，批评者将一系列工人死亡归咎于这一工作时间安排。尽管在海外带有负面含义，但许多美国公司，尤其是从事人工智能领域的企业，正在采用这一工作制度及其昵称，以在相互竞争以及与中国的竞争中抢占先机。连续创业者 Adrian Kinnersley 经营着一家人力资源和招聘公司以及一家就业合规初创企业，他对越来越多的初创公司全力推行“996”感到惊讶。“这种现象越来越普遍，”他说，“我们有多个客户在筛选面试候选人时，先决条件就是他们是否愿意接受‘996’工作制。”
在新冠疫情初期，美国关于工人工作状况的讨论多聚焦于倦怠问题和对更大灵活性的需求。即便是在以高强度著称的科技行业，企业也开始强调推动工作与生活平衡的努力。如今，关于“996”工作制的关注激增，显示出舆论的风向已发生逆转。这与埃隆·马斯克对 X 员工提出的“极端高强度” ultimatum 不谋而合，后者鼓励员工承受高强度的工作时间。
公司招募员工并不困难，有些甚至将此视为企业文化的核心。Rilla 是一家人工智能初创公司，销售为承包商（如水管工）设计的软件，帮助他们录音与潜在客户的对话，并指导如何争取更高的报价。该公司近 80 名员工几乎全部遵守“996”工作制。
“在我这一代人，尤其是 Z 世代中，形成了一个非常强大且不断壮大的亚文化群体，他们从小就听着关于史蒂夫·乔布斯和比尔·盖茨的故事，这些企业家毕生致力于打造改变生活的公司，”该公司增长负责人高威尔说。“科比·布莱恩特把所有清醒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篮球中，我觉得很少有人会说科比不应该那么努力。”
Rilla 对其期望非常坦诚。在当前的招聘信息中，公司明确表示员工每周需工作超过 70 小时，并警告如果对这样的工作时间不“感到兴奋”，就不要加入。办公室每天提供早餐、午餐和晚餐——即使是周六也不例外。
Amrita Bhasin，人工智能物流初创公司 Sotira 的首席执行官表示，湾区的创业者在公司发展过程中普遍会采用这种作息安排：“创业的头两年，你基本上得实行 996。”虽然 Bhasin 认为这种高强度的工作量对公司领导来说几乎是必需的，但她并不认为普通员工应该被要求跟上这样的节奏：“我觉得把这种压力强加给他们是不公平的。”
一些创始人将这一工作时间安排作为对最忠诚员工的选择，形成了一个两级结构，只有部分员工被期望加班。旧金山远程医疗公司 Fella & Delilah 的创始人 Ritchie Cartwright 最近在 LinkedIn 上发布了一条消息，介绍了他向员工发送的一则通知，说明他正在努力将部分现有员工转为 996 工作制。为了吸引员工参与，Fella & Delilah 提供了 25% 的加薪和 100% 的股权增持。LinkedIn 帖子称，约有不到 10% 的员工报名参加。（Cartwright 未回应置评请求。） 一些创始人将 996 工作制作为对最忠诚员工的选择，形成了一个两级结构，只有部分员工需要加班。旧金山远程医疗公司 Fella & Delilah 的创始人 Ritchie Cartwright 最近在 LinkedIn 上分享了他发给员工的一则通知，介绍他正在推动部分员工转为 996 工作制。为了鼓励员工参与，公司提供了 25% 的加薪和 100% 的股权奖励。据 LinkedIn 帖子称，约有不到 10% 的员工选择了这一方案。（Cartwright 未回应置评请求。）
2021 年，在经历多年来自员工的不断反对后，中国政府开始整治普遍存在的“996”工作制。尽管这一制度在技术上属于非法，但此前很少被严格执行。虽然“996”工作制在科技行业依然普遍存在，但部分公司至少在公开场合已开始有所收敛。
全球范围内，996 工作制似乎正在抬头。今年夏天，英国风险投资家 Harry Stebbings 引发了一场关于这一趋势的热烈讨论，他认为 996 可能还不够，真正有雄心的初创企业可能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跟上节奏。他表示：“事实上，中国现在实际上是在实行‘007’——从午夜到午夜，一周七天，而且他们采用轮班制。”“如果你想打造一家价值 1 亿美元的公司，五天工作制就足够了。但如果你想打造一家价值 100 亿美元的公司，你就必须一周七天工作。” 全球范围内，996 工作制正逐渐盛行。今年夏天，英国风险投资家 Harry Stebbings 引发了一场关于这一趋势的激烈讨论。他认为，996 工作制可能还不够，真正有抱负的初创企业可能需要付出更大努力才能保持竞争力。他指出：“实际上，中国现在实行的是‘007’工作制——从午夜到午夜，一周七天，并且采用轮班制。”“如果你想打造一家价值 1 亿美元的公司，五天工作制足够了；但如果你想打造一家价值 100 亿美元的公司，就必须一周七天不停歇地工作。”
斯特宾斯表示，目前美国公司的员工对“996”工作制的接受度远高于欧洲同行。“当你让欧洲人周末加班时，他们似乎会感到震惊，”他解释道。
阿德里安·金纳斯利是一位经营人力资源和招聘初创公司的企业家，他对许多推行“996”工作制的公司明显违反美国劳动法感到震惊。尽管科技行业的许多员工可能不享受加班费，但金纳斯利表示，他见过一些公司甚至连员工分类都不做。“加利福尼亚是人工智能的中心，也是‘996’文化的发源地，这里拥有全美最有利于员工的劳动法，”他说。“在争相开发人工智能产品的热潮中，几乎有种狂热，许多年轻且极具才华的人们在激情中忽视了他们所带来的风险和巨大的法律责任。” 在人工智能领域的中心地带加利福尼亚，许多推行“996”工作制的公司严重违反美国劳动法规，这让人力资源创业者阿德里安·金纳斯利感到担忧。尽管科技行业部分员工可能不享受加班费，但他发现不少公司甚至没有明确员工的法律身份。“加州不仅是人工智能的重镇，也是‘996’文化的发源地，拥有全美最保护员工权益的劳动法规，”他指出。“在争相推出人工智能产品的热潮中，许多年轻且才华横溢的人们过于热衷，忽视了由此带来的风险和巨大的法律责任。”
尽管心存顾虑，他并不认为美国的工作时间制度会很快改变。“我刚刚注册了域名 996careers.com，”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