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12.21
源地址：https://www.wsj.com/business/airlines/the-spacex-explosion-that-put-flights-in-danger-016a79c0
一月间，三架飞机穿越了临时禁飞区，空中交通管制员紧急调度，确保飞机安全；联邦官员则暂停了对火箭残骸风险的内部审查
一架捷蓝航空（JetBlue）航班正飞往波多黎各，飞行员接到空中交通管制的通知，称他们即将飞入一个危险区域。
飞机最初进入了等待航线以确保安全。
“你们想飞往圣胡安，”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员对捷蓝航空机组人员说，“那将由你们自行承担风险。”
那年一月的那个夜晚，危险来自一枚实验性的 SpaceX 火箭，发射几分钟后便发生爆炸。飞行员们当时位于圣胡安以北，面临抉择：是继续穿越可能布满火箭残骸的区域，还是冒着燃料不足、在水面上空受困的风险。
另外两架飞机——一架由伊比利亚航空公司运营，另一架为私人飞机——也陷入了类似的困境。联邦航空管理局的记录显示，它们均宣布燃料紧急状况，并穿越了临时禁飞区。
三架航班共载约 450 人，均安全着陆。
《华尔街日报》审阅的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文件显示，1 月 16 日 SpaceX 星舰的爆炸对空中飞机构成的危险比公开信息所透露的更大。
爆炸在加勒比地区部分区域持续约 50 分钟，火焰碎片纷纷落下，文件显示。一块碎片击中飞行中的飞机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飞机严重受损，乘客伤亡。
捷蓝航空发言人表示，航空公司有信心其所有航班均安全避开了报告或观察到碎片的区域。伊比利亚航空发言人称，其航班是在所有实际碎片落下之后经过该区域，因此不存在安全风险。
空中交通管制员紧急调度，试图将飞机引离碎片区域，但这增加了他们的工作负担，并带来了“潜在的极端安全风险”，这是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一份来自纽约空中交通设施的报告中指出的。爆炸发生后，至少有两架飞机飞行距离过近，管制员不得不介入以避免发生碰撞。
文件还指出，SpaceX 并未通过官方热线立即向该机构通报爆炸事件。联邦航空管理局（FAA）要求发射运营商使用热线迅速报告故障。管制人员需要有关碎片区域的信息，以便警告飞行员并确保他们远离危险。
禁飞碎片区在星舰飞行器停止传输测试飞行数据四分钟后启动，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文件显示。根据文件，SpaceX 在 15 分钟后向该机构确认星舰正在解体。
迈阿密的管制员最初是通过飞行员目击到的残骸得知爆炸事件的，相关文件显示。其他联邦航空管理局官员则是通过内部聊天工具获悉该事件。
““不知道你们是否被通知了，刚才有一次火箭发射，火箭似乎爆炸了，碎片散落在我们和迈阿密之间的区域，基本上覆盖了我们整个空域。所以我需要让所有飞机避开那个区域，以防碎片影响安全。”
“不知道你们是否被通知了，刚才有一次火箭发射，火箭似乎爆炸了，碎片散落在我们和迈阿密之间的区域，基本上覆盖了我们整个空域。所以我需要让所有飞机避开那个区域，以防碎片影响。” -- 空中交通管制员向该区域内的飞行员发出指示。
SpaceX，全球发射火箭最频繁的公司，拒绝置评。本文发布后，SpaceX 表示《华尔街日报》的报道具有误导性，称文章内容不完整。
“对于每一次星舰飞行测试，公众安全始终是 SpaceX 的首要任务。没有任何飞行器受到威胁，”该公司在 X 平台发布的帖子中表示。“SpaceX 致力于在发射和再入过程中负责任地使用空域，优先保障公众安全，保护地面、海上和空中的人员。”
该公司星舰飞船的爆炸引起了航空业和美国政府官员的警觉，原因在于此次事件对航空旅行造成的影响，以及未来太空任务数量预计将增加。
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领导层于二月召集了一组专家小组，重新审视如何应对航天飞行失败所带来的碎片风险，此举是对之前相关工作的延续。三月，一次星舰试验发射中发生爆炸事件后，这项工作变得更加紧迫。
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FAA 官员在八月份暂停了安全审查，这一举措颇为罕见，因为该机构自身的政策要求通过此类审查来应对安全风险。一位 FAA 官员在接受《华尔街日报》审阅的电子邮件中表示，机构会在另一个政策制定层面处理碎片风险。
该机构表示，暂停审查是因为该集团的大部分安全建议已在实施中，同时需要咨询包括美国以外的更多专家。
联邦航空管理局（FAA）表示：“如果需要采取额外的安全措施，FAA 将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更多发射，风险也随之增加？
联邦航空管理局负责监管在美国领空飞行的飞机，并为商业火箭发射及航天器返回地球的任务颁发许可。
随着火箭发射频率的提升，太空碎片可能带来更大的安全风险。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在近期预测中表示，未来几年其预计每年将监管约 200 至 400 次火箭发射或再入大气层的任务。而在 1989 年至 2024 年间，这一数字平均每年仅约二十多次。
SpaceX 由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领导，计划用星舰为其中许多航班提供动力。
星舰高达 400 多英尺，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火箭，SpaceX 公司称。该公司通过在德克萨斯州布朗斯维尔郊外的发射场进行测试任务，不断推进这款飞行器的发展。在这些飞行中，星舰计划从墨西哥湾上空升空（美国现称其为美洲湾），飞入太空，最终在印度洋溅落。
在完成了 11 次星舰任务后，SpaceX 正计划未来的飞行，将这款航天器飞越佛罗里达、墨西哥以及北大西洋的航线。
开发新火箭需要反复试验，有时甚至伴随着爆炸。根据长期从事航天保险业务的 Chris Kunstadter 提供的数据，自 2000 年以来，三分之一的活跃火箭在首次飞行时失败。
SpaceX 长期以来一直将挫折视为获取数据以进行改进的方式，并在星舰的开发过程中采用了这一方法。公司在 2023 年 11 月的一次星舰任务后表示：“通过这样的测试，成功来自于我们所学到的东西。”
在那次飞行失败后，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重新审视了碎片风险及空中交通管制程序。根据《华尔街日报》审阅的内部文件，该机构此前曾制定应对“航天任务与空中交通相互作用带来的灾难性风险”的方案，设立了临时禁飞区，称为碎片响应区。
这些区域在每次火箭发射前都会被划定，只有在可能发生事故导致碎片坠落时才会启动。启动后，空中交通管制员应引导飞机避开受影响区域，提供替代航线，或让飞机在空中等待。
但为一月发射划定的区域仅包括拥有雷达覆盖的美国领空。这就留下了一块外国领空，虽然飞行被允许，但同样可能面临碎片风险。
“进展不顺利”
2024 年 1 月 16 日东部时间下午 5 点 37 分，SpaceX 发射了星舰的第七次试飞。此次任务的目标包括分析星舰推进系统和隔热瓦升级后的性能表现。
飞行在八分钟多后提前且惊险地结束。
一些飞越加勒比海地区的飞行员和乘客能够从驾驶舱和客舱看到那片火光四射的残骸雨。
何塞·罗德里格斯，当时是地区航空公司银航的飞行员，在执行飞往圣胡安的航班时，向空中交通管制报告称“在 1 点到 2 点方向看到碎片和猛烈的火焰”，这是根据联邦航空管理局的一份报告。
罗德里格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那场面令人印象深刻。”他最初以为那是太空垃圾在大气层中燃烧，距离安全，数百英里之外。
一名管制员告诉他，实际上是“一次未成功的火箭发射”，根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报告。他的航班随后正常继续。
“那就是天空刚才亮起来的原因吗？”“是的，先生。SpaceX 发射了一枚火箭，但情况不太顺利。”“我就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 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员与一名飞行员之间的对话。
鲍勃·贝雷什在从巴巴多斯飞往亚特兰大的达美航空航班上，从靠窗座位目睹了爆炸。“那真是令人震撼，”这位商业摄影师兼自称的太空迷说道。但他随后也在想：“如果我们离得更近，会发生什么？”
达美航空表示，没有收到任何航班接近太空碎片的报告。该航空公司称，当晚因爆炸事件，有四个航班被改道以进行加油。
在更靠近残骸区域的地方，波多黎各圣胡安的管制员通过无线电与飞行员沟通，商讨如何让他们远离潜在危险。他们让部分飞机进入等待航线，并在燃油充足的情况下为其他飞机改道。
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员告诉一架飞机的机组人员，他们必须申报紧急情况才能在圣胡安降落。机长回应道：“那好，我们申报紧急：遇险，遇险，遇险。”
马斯克在爆炸发生后于 X 上发文称：“成功尚未可知，但娱乐效果绝对有保障！”
航空飞行员协会（Air Line Pilots Association）工会主席杰森·安布罗西（Jason Ambrosi）呼吁加强与飞行员、航班调度员及航空公司的沟通，以便他们能更好地为火箭发射做出规划。这些措施可能包括增加燃料载量、寻找替代航线或推迟起飞时间。安布罗西表示：“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情况发生时感到意外。”
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的居民随后报告称，他们在海滩上发现了烧焦的橡胶碎片和被毁坏的隔热瓦片。
2 月，SpaceX 在其网站上关于第七次飞行的声明中表示：“虽然飞行测试提前结束从来不是理想的结果，但发射前采取的各项措施证明了它们能够保障公众安全。”
SpaceX 负责星舰项目的高管 Shana Diez 当月在一次行业活动中表示，公司与联邦航空管理局（FAA）的空中交通组织关系良好，并与该组织密切合作。她指出，SpaceX 希望与 FAA 合作，提升空中交通管制员对发射飞行器飞行位置及潜在碎片落点的实时感知能力。
如果车辆能够实现实时追踪，“你几乎可以把它当作一种天气事件来处理，”她说。“从技术上讲，这种系统完全是可行的。”
任务控制中心
在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安全小组尚未完成对 SpaceX 一月爆炸事件的审查时，该机构已允许该公司于 3 月 6 日晚间发射一项任务。知情人士表示，这一决定令部分参与者感到不满。
3 月的星舰爆炸事件对航空旅行影响较小。根据联邦航空管理局（FAA）记录及知情人士透露，没有飞机报告燃料紧急情况或飞入火箭碎片区域。飞行前，FAA 还关闭了国际空域内的碎片区域空隙。
到五月，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安全小组已确认火箭事故带来的重大航空安全风险，包括飞机紧急求助或需紧急改降至备降机场，以及空中交通管制员工作负荷过重。
8 月份暂停安全审查令部分专家感到意外。现任和前任 FAA 官员表示，如果飞机制造商或航空公司在解决问题前自行停止安全审查，监管机构将感到担忧。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表示，在解决安全问题时，不会犹豫召集另一个小组，或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监管其空中交通部门的监管人员也将参与这一过程。
SpaceX 自三月爆炸事件后又进行了三次星舰发射。其中一次发射中，飞船并未迅速爆炸，而是能够飞行更长时间，随后失控旋转，在印度洋预定的溅落地点附近解体。
星舰在最近的两次任务中，始终保持了公司既定的航线。
明年初，SpaceX 预计将发射新一代更强大的 Starship。
马斯克在九月份的一次播客中表示，这款车辆“可能会有一些初期的适应问题，因为它是一次彻底的重新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