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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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宣布的“解放日”关税令市场震惊，但全球贸易体系展现出强大的韧性。
2025 年，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导致全球贸易动荡不安，债券市场受到冲击，全球企业高层纷纷调整供应链。
然而，近 12 个月过去了，全球贸易体系依然展现出韧性，中国制造业繁荣所带来的巨大失衡依然显而易见。
在特朗普宣布“解放日”关税引发市场震荡后，美国总统逐步回撤关税，最终与中国达成了保全面子的协议，并与欧盟以及日本、韩国等国敲定了所谓的“餐巾纸协议”。
尽管如此，美国以超过 10%的实际关税率结束了这一年——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最高水平。
美国民众正承受着这一影响。尽管特朗普试图将其关税政策宣传为为选民带来每月 300 亿美元收入的胜利，但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八月警告称，这些政策已明显影响了消费者价格。
然而，从全球范围来看，尽管关税被承诺能够重新平衡全球贸易，恢复美国的优势，但经济的基本规律却难以违抗。
到十一月，中国的贸易顺差已超过 1 万亿美元，而尽管许多东南亚国家仍被征收 20%的关税，美国从这些国家的进口在 2025 年持续增长。
咨询公司安永（EY）宏观与地缘战略负责人马茨·佩尔森表示，这些数字反映了一个简单的现实：在制造业成本方面，欧洲和美国无法与中国及东南亚竞争。
采用“中 plus 一”战略带来的经济利益，对于许多公司来说，确实略高于关税成本。
特朗普从未对其通过对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征收关税以减少美国贸易逆差的计划有所隐瞒。
“他在就职演说中表示，‘我们不会通过向本国公民征税来使其他国家富裕，’‘我们将对外国征收关税和税收，以使我们的公民富裕。’”
但金融市场并未预料到他会走得如此之远。4 月 2 日，特朗普宣布对多个国家征收高达 50%的关税——甚至包括一个只有企鹅栖息的偏远南极哨站——这导致全球股市市值在一天内蒸发了 2.5 万亿美元，令投资者震惊不已。
撇开企鹅不谈，经济学家们嘲笑了用来计算关税数字的方法论——该方法以美国与各国的商品贸易逆差作为所谓不公平行为的替代指标，再将其除以从该国进口到美国的商品总额。
然而，动荡并未持续太久。一周内，特朗普收回了言论，宣布暂停 90 天，并指责有人“过于激动”。受此消息影响，标普 500 指数上涨了 9.5%，市值增加了 4.3 万亿美元。
特朗普退让的事实促使《金融时报》的罗伯特·阿姆斯特朗创造了“塔可贸易”这一说法——意指“特朗普总是退缩”。这一观点得以流传，市场也持续预期特朗普在面临真正的贸易动荡威胁时，总会选择退让。
尽管如此，特朗普在这一年中通过逐步加征关税，最终使美国进口商品的关税水平达到了二战以来的最高点。
二战结束至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美国的有效关税率——即关税收入占进口商品价值的比例——总体呈下降趋势。2008 年，这一比例为 1.3%。
根据耶鲁预算实验室的数据，考虑到既定政策和消费转移因素，美国目前的关税税率为 14.4%，这一水平自 1939 年二战前以来首次达到，当时美国的对外贸易政策由保护主义的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主导。
关税究竟给美国带来了多大损失，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民主党人在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的计算显示，自特朗普今年重返白宫以来，关税已使普通美国家庭平均损失近 1200 美元。
特朗普依然坚定看好关税带来的增收潜力，尽管批评者警告称这些关税只会推高消费者价格和制造商的投入成本。
他表示希望利用关税收入向美国纳税人发放红利。特朗普在十一月的一条社交媒体帖子中宣称：“反对关税的人都是傻瓜！”他还补充说，“每人将至少获得 2000 美元的红利（高收入者除外）。”
然而，到目前为止，数字并不匹配。英国《金融时报》对特朗普关税收入的分析显示，向美国年收入低于 15 万美元的成年人每人支付 2000 美元，费用约为 5000 亿美元，远远超过了提高关税所带来的收入。
尽管特朗普曾承诺关税将使美国人受益，但随着食品价格上涨引发的不满情绪加剧，去年十一月他被迫大幅削减了多种农产品进口关税。
特朗普政策的转变使得咖啡、可可、牛肉和香蕉等关键商品免于被征收“对等关税”，这是在他竞选期间承诺“让美国重新变得负担得起”的压力日益增大的背景下做出的调整。
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为此举辩护称，特朗普的贸易政策已经开始“以我们认为对美国更有利的方式重塑全球贸易体系”，但宏观经济贸易数据并未支持这一说法。
尽管特朗普对中国进口商品征收了高达 40%的有效关税，中国 2025 年的货物贸易顺差仍在持续扩大——11 月首次突破 1 万亿美元。
2025 年第三季度，尽管中国对美出口同比下降了 40%，但中国进出口之间的巨大差距仍进一步扩大。
北京在化工、汽车、钢铁、太阳能电池板和机械等工业产品方面拥有巨额顺差，推动其对亚洲、欧洲和海湾地区的出口持续增长。
特朗普并非唯一一位挑战中国过度行为的人。欧盟宣布计划将钢铁关税翻倍，以应对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在去年十二月访问北京时所称的与中国之间“难以忍受”的失衡问题。
贸易专家表示，中国商品通过其他东南亚国家转运以规避特朗普关税，再加上价格折扣和科技零部件出口的繁荣，确保了中国制造业巨头在 2025 年持续强劲发展。
东南亚地区同样出人意料地持续繁荣。越南作为特朗普贸易政策的重点目标，曾面临高达 46%的关税威胁，但其对美贸易顺差在 2025 年前 11 个月创下了 1216 亿美元的历史新高。
布鲁塞尔智库会议委员会经济战略中心负责人玛丽亚·德梅尔齐斯表示，中国通过将出口转向东南亚，同时降低出口价格，这一组合措施支撑了对欧洲、亚洲和海湾地区的出口量。
中国电动汽车出口到欧盟的数量有所增加，但出口额并未同步增长，这表明中国制造商通过降价来维持销售。
“中国将贸易转向主要东盟国家，并增加了与欧洲的贸易。对欧盟电动汽车出口的趋势说明了这一点：中国承担了关税成本，将销售转向欧洲，因此中国的贸易顺差持续扩大，”她说。
特朗普的贸易政策可能会对美国货币产生持久影响。
总统重返白宫后，美元大幅下跌，随后由于他在四月实施的“解放日”关税，债券和股市一度暴跌，美元跌幅进一步扩大。2025 年上半年，美元兑一篮子美国贸易伙伴货币下跌了 10.7%。
交易员们曾押注美元会像 2018 年和 2019 年特朗普第一任期减税后那样升值，ING 市场研究主管克里斯·特纳表示。但即使其他市场从关税冲击中恢复，美元的跌势仍然持续。
尽管美元在 2025 年最后一个季度有所回升，但始终未能恢复到选举前的水平，预计全年将下跌约 9%。美元的下跌在意料之中，因为其对货币政策尤为敏感，而美联储在下半年已三次降息。
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他的关税政策，也产生了持久影响，削弱了美元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地位。今年，全球各国央行减少了对美国国债的持有量，转而增持黄金，以此分散因地缘政治担忧和制裁风险带来的美元风险。
2026 年，美元很可能因人工智能热潮而走强，同时受益于美国经济的强劲表现以及市场对降息预期的转变。尽管特朗普呼吁大幅降息，但美国央行迄今仍保持其政治独立性。
尽管降息次数减少且经济依然火热，美元作为主导货币的地位受到的冲击预计将持续存在。
特朗普的政策让美元及其未来表现蒙上了疑云，尤其是在金融市场再次受到考验的情况下，特纳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