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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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国经济脆弱，使得长期升级冲突尤为危险
作者曾任花旗集团新兴市场投资主管，著有《风暴聚集》一书。
印度本周对巴基斯坦发动的导弹袭击大幅加剧了与这位拥有核武器邻国的紧张关系，标志着自1971年印巴战争以来对巴基斯坦无可争议领土的最深度入侵。巴基斯坦总理谢赫巴兹·谢里夫将此次袭击称为“战争行为”，伊斯兰堡誓言予以报复。
这场冲突源于4月发生在印度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的一起恐怖袭击，造成26名平民死亡，引发国际关注。唐纳德·特朗普称局势“令人遗憾”，并表达了迅速解决的希望，他指出“他们已经争斗了很长时间，几十年了。”
对巴基斯坦而言，另一场长期冲突带来的经济后果将远比印度严重，使得任何进一步升级都极具风险。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于5月5日发出警告：“与印度的紧张关系可能拖累巴基斯坦的经济增长，阻碍财政整合，破坏宏观经济稳定。”在70亿美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计划下初现复苏的巴基斯坦经济，可能面临崩溃。
历史上，这类冲突曾动摇巴基斯坦的稳定。阿富汗战争带来了毁灭性影响，助长了教派暴力、武器和毒品泛滥，以及挑战国家权威的极端主义团体崛起。
如今，巴基斯坦经济依然极为脆弱。截至2024年12月，巴基斯坦外债已超过1310亿美元，而约1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仅能覆盖三个月的进口。任何进一步的军事升级都可能危及其进入国际资本市场和双边融资的渠道，加剧偿债压力，消耗外汇储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计划也可能因地缘政治风险加剧而受阻。
2021 年，巴基斯坦前陆军参谋长卡马尔·贾韦德·巴杰瓦将军警告记者称，国家缺乏足够的柴油来驱动坦克，甚至连操作资金都不足——这一弱点至今依然存在。
相比之下，印度的形势明显更为强势。两国之间的双边贸易依然微乎其微，2024年仅占印度总出口的不到0.5%。即使陷入长期僵持，印度的经济活动也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新德里可能会承担间接成本——国防开支的大幅增加可能会拖慢其财政整合进程，转移本应用于发展重点的资源。军事开支的增加还可能阻碍基础设施扩展，减少社会项目的拨款。印度还面临多方面的安全压力，尤其是在与中国存在争议的边界线上。两线作战的安全态势带来了成本，虽然可控，但在接下来的行动上仍需保持战略上的谨慎。
然而，印度的情况与巴基斯坦面临的生存性经济风险相比，显得微不足道。对于伊斯兰堡来说，军事行动或许能在国内动荡中提供一个短暂的政治凝聚点，但经济损失将是持久的。巴基斯坦已经依赖中国的支持——北京最近展期了20亿美元的债务——这使得巴基斯坦可能更加依赖中国，进而使其与西方盟友，尤其是美国的关系更加复杂。
巴基斯坦的实体经济，尤其是农业，也将受到影响。印度暂停执行1960年的《印度河水条约》释放出不稳定的信号。农业依然是巴基斯坦经济的支柱，雇佣了近40%的劳动力。再加上持续的政治动荡和2022年洪灾的余波，该国根本没有准备好应对另一场重大冲击。一场危机就可能引发经济崩溃和大规模苦难。对伊斯兰堡来说，避免重大升级甚至关乎生存。
迅速的国际行动对于缓解印巴之间日益紧张的局势至关重要——如果不采取措施，不仅会引发更广泛的地缘政治动荡，还将危及全球最贫困地区之一数百万人的生计（这两个国家合计拥有全球大量每日生活费不足3.65美元的人口）。
即使全面战争看似不太可能，这场长期紧张对峙中频繁出现的有限冲突的可能性依然很高。而且，短暂的升级仍可能给像巴基斯坦这样脆弱的国家带来巨大的经济和人员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