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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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纽约和硅谷一样，洛杉矶核心产业的工作岗位正在转移到其他地区，以寻求更低的成本和更多的激励措施
洛杉矶——如果只看预算，《武士小子的道路》这部讲述一名前海军海豹突击队员帮助侄子应对校园欺凌的电影，很可能会在亚特兰大、加拿大、澳大利亚或英国拍摄。但当制片人本·埃弗拉德将剧本拿给《银河护卫队》和《公园与游憩》主演克里斯·帕拉特时，埃弗拉德说，帕拉特同意出演的唯一条件是：“必须在洛杉矶拍摄，因为我妻子怀孕了。”
埃弗拉德将此视为他所认同的故乡的一次胜利——也是一个警示。越来越多的经济因素使得电影项目倾向于选择其他地方拍摄。洛杉矶要获得青睐，往往需要一些特殊因素，比如一位明星有着期待中的妻子。这位 41 岁的埃弗拉德在七部电影中有五部是在这里拍摄的，其中三部是因为明星的家庭原因。
如果洛杉矶县是一个国家，其经济规模将跻身全球前 20 大。然而，这一经济体正面临困境。该县的工资性就业人数比 2019 年底——疫情爆发前——下降了 1%；而同期全国整体就业人数则增长了 5%。
洛杉矶县电影和录音行业的就业人数自 2019 年以来下降了 10%，这是电影和视频制作低迷的一个重要原因。根据负责大部分县域电影许可协调的非营利组织 FilmLA 的数据，2024 年各类制作的“拍摄天数”连续第三年下降，涵盖故事片、电视剧和广告等。FilmLA 还发现，加州在全球项目中的份额从 2021 年的 23%降至 2023 年的 18%。
洛杉矶正日益成为一个经营成本高昂的城市。照片：
在听取了演员乔恩·沃伊特关于好莱坞困境的意见后，特朗普总统上个月提出了他最喜欢的解决方案：对外国制作的电影征收关税。这个想法在这里反响平平。好莱坞更倾向于获得更大力度的税收优惠。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提议将加州影视税收抵免预算增加一倍以上，达到每年 7.5 亿美元。业界还希望减少繁琐的行政程序，并增加住房供应，以降低在这里开展业务的成本。
当地人纷纷列举各种预兆。迪士尼旗下的漫威影业通常在亚特兰大附近或英国拍摄超级英雄电影。奈飞刚刚扩大了位于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的制作设施，并在新泽西州动工建设一个大型新园区。按某项统计，英国的摄影棚面积甚至超过了洛杉矶。
有两个主要原因。首先，其他地区提供了更有吸引力且限制较少的激励措施。其次，洛杉矶作为一个一直以来经营成本高昂的城市，情况变得更加严峻。住房短缺问题因一月份的野火而加剧，导致生活成本变得难以承受。
洛杉矶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这里距离海洋、山脉和沙漠仅数小时车程，几乎可以拍摄任何类型的电影，而且得益于宜人的气候，几乎每天都适合拍摄。
埃弗拉德，前 FilmLA 主席，认为这里的人才储备值得支付更高的费用，因为更高的质量体现在屏幕上。但他表示，“我们靠的是好莱坞的积累生活。” 目前成本差距如此之大，其他地区不必做到非常出色，只需达到“够用”水平即可。
最近的移民突袭行动及随之而来的抗议活动无助于局势改善。埃弗拉德表示：“法律和秩序的混乱带来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是高效电影制作的最大敌人。此外，在危机时期，电影项目占用城市资源，转移了紧急需求，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特朗普的好莱坞关税，解析：为何电影制作转移海外《华尔街日报》记者本·弗里茨（Ben Fritz）解析了为什么大片电影越来越多地在美国以外制作，以及实施特朗普总统提出的对外国制作电影征收 100%关税的难题。照片来源：Jim Lo Scalzo/Bloomberg News；赵安妮
他们以前看过这出戏
在好莱坞的一条主干道旁，编辑们正在导演约瑟夫·麦金蒂·尼科尔（Joseph McGinty Nichol，艺名 McG）的办公室里制作《武士小子的道路》。这间办公室位于一个影城综合体内，该综合体曾是查理·卓别林（Charlie Chaplin）的住所，后来又成为木偶师吉姆·汉森（Jim Henson）的工作地。
McG 列举了好莱坞近期遭受的打击：新冠疫情、2023 年的编剧罢工，以及现在的人工智能。“我感觉这就像抢椅子游戏，有一百个人在走动，但突然少了 25 把椅子。”
麦克 G 出生于密歇根州卡拉马祖，他担心好莱坞会重蹈底特律的覆辙。诚然，主要的电影制片厂和流媒体平台都设在这里。汽车制造商仍然总部设在密歇根，但汽车组装已经转移到了“劳动权利限制少”的州或其他国家。
像纽约的金融业和硅谷的科技产业一样，洛杉矶的电影业也受益于网络效应的经济学。顶尖的演员、律师、经纪人、制片厂高管和导演都必须聚集在这里，才能相互合作。
纽约和硅谷是警示的典范：两地的繁荣顶端掩盖了中产阶层的萎缩。华尔街的高管、交易员和投资银行家依然留在纽约，而中层职位则迁移到住房更便宜、税负更低的丹佛、迈阿密和达拉斯等地。顶尖科技公司如 Nvidia、Apple 和 HP 仍扎根硅谷，但它们的硬件制造主要转移到了亚洲。
收入丰厚的演员、导演和制片厂高管不会受到影响。真正受到挤压的是那些大多属于中产阶级的灯光师、摄影师、服装和布景设计师、化妆师以及剪辑师，他们面临着工作机会减少和生活成本高企的双重压力。
约翰·迪特里克是《武士小子的道路》一书的编辑，他表示妻子也从事电影工作，但由于他们有年幼的孩子，无法在国外工作。“当洛杉矶的拍摄减少时，……她的工作机会也随之减少，”他说。“所以我们更难维持生计。”
洛杉矶长期存在的住房短缺问题反映在电影制作成本上。支持开发的组织 Abundant Housing LA 执行董事 Azeen Khanmalek 表示：“高成本城市的人们需求更高。我们在科技行业也看到同样的现象。湾区的生活成本太高，薪资必须提高，因此一些人选择收拾行李搬到博兹曼或奥斯汀。”
专注于创意经济的咨询公司 CVL Economics 的亚当·福勒表示，制片人抱怨高工资让他们难以承受，而工会则认为成员需要高工资才能维持生计。“双方都没有错，但大家都在受损。”
一些制作人员在亚特兰大工作时间久了，最终选择搬到那里，因为那里的住房价格只有洛杉矶的一半。
从查理·卓别林到布偶剧再到麦格
为了保持竞争优势，麦格坚持认为洛杉矶必须是一个适合旅游和居住的宜人之地。他正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年秋天，他与音乐人约翰·梅尔共同购买了破旧的亨森大楼，并投入数百万美元修复其查理·卓别林时代的风貌。
当麦格向一位访客展示这座历史保护建筑的外立面，顶部装饰着扮成查理·卓别林的青蛙柯米特时，一名半裸男子在人行道上蹒跚而行。麦格说：“他大概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正要去某处买芬太尼。我们无法保持城市足够干净，让这里变得宜居……这问题非常严重。”
导演约瑟夫·麦金蒂·尼科尔和制片人本·埃弗拉德在查理·卓别林曾经工作的一个影棚内。照片：
查理·卓别林曾经的电影制片厂，后来归吉姆·汉森所有，正在进行修复。 照片：
剧组成员列举了在此拍摄的各种开销：使用一只狗的费用高达 700 美元。为了获得更好的拍摄角度，曾考虑申请建筑许可并请结构工程师拆改一面墙（后来放弃了这个想法）。为发电机购买的汽油价格比佐治亚州高出近 2 美元一加仑。
正如美国科技公司为了追求补贴和廉价劳动力，在亚洲培养了大量技术人才一样，美国电影公司也在欧洲、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做了同样的事情。担任《武士小子的道路》制片主管（实际上负责预算）的布鲁斯·吉利斯表示：“我们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培养了大量专业人才，结果我们自己却离开了，反而让自己失业了。”
在动画制作领域，物理存在感较低，加州的制作份额从 2010 年的 67%下降到 2023 年的 27%，这是根据 CVL Economics 的一份报告得出的。报告将这一变化归因于加拿大等地的外国激励政策和人才储备，这些地区在视频游戏等相关技能方面建立了人才培养体系。
令人不安的思考
但如果产业和政府追逐的工作本就注定消失呢？上个月，谷歌发布了最新版本的人工智能视频生成器 Veo。正如我的同事 Joanna Stern 所演示的，你可以向它口述场景，从而生成整部节目。
Everard 坚持认为公众始终渴望由人类创作、由熟悉的演员如 Pratt 演绎的故事。“为什么还没有出现一首热门的 AI 创作歌曲呢？”他问道。
他或许说得对。但要取代工作岗位，人工智能不必达到 Everard、McG 和 Pratt 在洛杉矶用 9000 万美元预算所能实现的水平；它只需足够好即可。很快，这种情况可能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