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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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美国，其他国家也开始期待一个独立的美国中央银行。
特朗普总统否认他正在考虑解雇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杰罗姆·鲍威尔，但他的政府加大了对美联储耗资 25 亿美元办公楼翻修项目的批评。
特朗普总统威胁要试图解雇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引发了一个紧迫但可能无法回答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独立的美国中央银行，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将会是什么样子？
联邦储备委员会作为一个独立机构，免受白宫干预，日益成为美国及全球市场的稳定锚，在 2008-09 年金融危机、新冠疫情及近年来的其他冲击中发挥了稳定作用。经济学家认为，中央银行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稳定，得益于其有权根据自身判断采取必要行动，而不受政治影响。
如今，前联储官员和投资者警告称，一个更受白宫左右的中央银行，可能会失去在金融威胁面前迅速且可信行动的能力。周二，特朗普在白宫与共和党议员的会议上暗示，他可能很快会试图罢免鲍威尔，加剧了数月来对联储利率政策过高过久的批评。总统随后表示，他解雇鲍威尔的可能性极低。
政治家几乎总是认为利率应该比实际水平更低，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家、前美联储副主席艾伦·布林德表示，“这正是我们需要一个独立中央银行的主要原因。”
防火墙可能崩溃的风险，可能在经济形势难以预测的时刻引发市场连锁反应。美国仍在摆脱多年高于美联储长期 2%通胀目标的影响，最新数据显示，特朗普贸易战带来的价格压力开始加剧。全球的央行官员和投资者都在等待美联储的下一步行动。
经济学家担心，核心领域前所未有的动荡可能加剧不确定性，削弱美联储在下一次危机爆发时的公信力。这不仅关系到美国经济，也影响其他国家的经济。过去，当全球市场出现大幅下跌时，比如 1998 年俄罗斯债务危机期间，美联储曾出手稳定市场。
美联储能否做到这一点，部分取决于其在市场冻结时保持信贷流动的能力，哈佛大学经济学家杰里米·斯坦恩表示。这需要数千名美联储员工能够迅速填补空缺。他担心，威胁美联储独立性的因素将随着时间推移削弱美联储员工的才干和经验深度。
“这一点——当然还有领导力的质量——在危机中可能产生巨大的影响，”斯坦恩说，他曾于 2012 年至 2014 年担任央行理事。
美联储经常参与国际金融救助行动，例如 1982 年和 1995 年对墨西哥的援助，目的是防止恐慌连锁反应破坏全球金融体系。美联储设有“掉期”额度，向外国央行提供美元贷款，后者再将美元贷给本国陷入困境的银行。在金融危机期间，美联储与全球央行和财政部长合作，防止大型金融机构倒闭。
美联储通常会与当届政府合作进行这些救助行动。目前尚不清楚如果美联储由特朗普更直接控制，是否会同样积极参与此类行动，或会附加与特朗普其他优先事项相关的不同条件。
当前这段相对平静时期内激化的紧张局势，围绕着特朗普议程的核心——关税，以及关税在多大程度上可能真正引发连锁通胀效应。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员们，本周。照片来源：Michael Nagle/Bloomberg News
特朗普近几个月来公开施压降息，期间曾多次嘲讽鲍威尔为“来晚先生”。周二联邦数据显示，6 月通胀有所加速，部分原因是关税影响，特朗普随即表示，美联储应将约 4.3%的联邦基金利率下调 3 个百分点。
布林德曾于 1994 年至 1996 年在中央银行任职，他说：“你对任何经济学家这么说，他们都会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低利率鼓励企业和消费者增加借贷和投资，从而促进经济增长。但这也可能导致通胀大幅上升。布林德表示：“如果你不愿意通过提高利率来抑制通胀，通胀最终会占上风。”
低利率也可能推高金融市场。投资者在安全资产（如短期国债）中难以获得丰厚回报时，会转向风险逐渐增大的资产，这些资产回报较高，但也伴随着重大亏损的风险。
2008-09 年金融危机后，联储被批评未能充分意识到房地产价格和抵押贷款相关资产泡沫的危险性。虽然并非所有人都认为当时联储过于自满，但如果联储政治化，可能更容易对金融过度积累视而不见。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今年早些时候在国会山作证。照片来源：shawn thew/epa/shutterstock/Shutterstock
另一个担忧是，当美联储介入帮助市场时，这反而会助长投资者在未来承担更大风险的胆量，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出现问题，央行会出手相救。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金融经济学中心主任罗伯特·巴贝拉指出，虽然低利率可能助长资产泡沫，但当泡沫破裂后，也会使美联储更难以恢复经济。这是因为利率已经处于较低水平，央行进一步降息的空间有限。
如果你一直处于施舍的状态，施舍的空间将大大缩小。
美联储设定了一种短期借贷利率，称为联邦基金利率。特朗普认为，美联储应当降低利率，因为这有助于减少美国政府庞大债务的利息支出。
但由美联储控制的短期借贷成本，并不一定决定商业银行提供的长期贷款利率，比如抵押贷款利率。这些利率反映了投资者对美联储未来长期利率走向的预期。如果投资者认为当前的美联储正被迫导致未来的通胀问题，利率可能会大幅上升。
尽管美联储在过去一年中将借贷利率下调了约 1 个百分点，但根据房利美的数据，美国的平均抵押贷款利率基本保持稳定。
“如果你迫使央行降低短期利率，而市场对此非常清楚，那么长期利率很可能会朝相反方向大幅上升，”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经济学家、2013 年至 2016 年印度储备银行行长拉古拉姆·拉詹表示。
周三，在特朗普威胁消息传出后，投资者纷纷抛售长期期国债。美元和股市走弱，而被视为金融压力时期避风港的黄金价格则上涨。
在特朗普否认计划解雇鲍威尔后，市场波动有所缓和。他在白宫对记者表示：“我不排除任何可能，但我认为这极不可能。”
尽管如此，投资者担心市场波动可能预示着如果特朗普真的兑现威胁，市场将会如何反应。高盛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周三表示，美联储的独立性是“我们应当努力维护的”。
高盛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照片来源：Michael Nagle/Bloomberg News
他在接受 CNBC 采访时表示：“我认为中央银行的独立性，不仅仅是在美国，而是在全球范围内，都为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其他银行首席执行官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
一些联储怀疑论者质疑中央银行实际上有多独立，因为它在危机时期会与白宫合作。还有人质疑这种独立性，因为它可能限制总统增加开支、减税或征收关税的议程。
奥伦·卡斯，美国右翼智库“美国罗盘”创始人，认为即使关税推高了部分价格，维持高利率也会破坏特朗普提振制造业的努力。
卡斯本周在 Substack 上写道，美联储的做法“是一项赤裸裸的政治决定，旨在阻挠合理的经济政策。”